往西班牙的旅行

刊登於 2018-04-12 By 康妮道6號 All, 女人心事, 文藝生活, 生活文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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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早上要往西班牙去，可是我還是去了喝酒。

原因很簡單，聽朋友說那個迷人的女生也去了第四區的西班牙酒吧。

「既然明天你都離開這裡了，還害怕什麼。」
「對，沒什麼好怕。」
「那就好好享受這最後的一晚吧。」

我們在家裡先跟英國人喝了些酒，他見到我桌面的書，他說他也知道這個美國作者。可是我英語不太好，我聽不懂他後來說的話。那個英國人個子很高，穿著品味很不錯，鬍子都是特意修剪過來的，他說他在倫敦某間大學讀政治還是文學，我那時沒認真在聽。

後來我們由公寓走到街上，沿著平時車來車往的大街往第四區走去。

他說：「我們就好像那些主角一樣，一直在追求著什麼東西，可是我們不知道前面等待著我們的是什麼，直到旅程完結後，才發現最珍貴的事物就在旅程中出現了。」

朋友說：「對，有時候去某個地方旅行，讓我們腦海中一直出現的也許不是那些最著名的地方，反而是一些當時看起來很細微的東西，例如是在街上偶然遇到的舊朋友，在咖啡店聊過一個下午話的陌生人。」

我們走了不到十分鐘，就到了他們約定的那家酒吧。那些人都是英國人的朋友。有一個是音樂人，有幾個是藝術家，但他們的專業是什麼我不知道。有一個好像是作家，有一個人是傢俬設計，有一個高高瘦瘦皮膚有點深色的法國女人說她是模特兒。那個迷人的女生也在這裡，只不過身邊有其他人圍住她說話。

但我不知道該跟他們說些什麼。英國人捲了煙，他給了旁邊的兩個女生，好像一個是美國人一個是英國人，我朋友問了他取了根煙，點起火，酒吧裡開始煙霧瀰漫。

「你過得怎樣，喜歡這裡嗎？」英國人怕我一個人太悶了，就跟我說話。

「很不錯，但也差不多要走了。」
「走了？去哪裡？」
「回家去。不過我明天會去西班牙。」
「什麼地方？巴塞隆拿？」
「明天先去法國南部，之後再想辦法搭車去西班牙。」
「為什麼去西班牙？」
「聽說那邊有個城市有鬥牛節的。」
「現在仍有嗎？不是被禁了嗎。」
「我不知道，我是從一本幾十年前出版的小說中看到的。」
「那些牛大概都已經老死吧。」

那些女生都大笑起來。我看了看那個迷人的女生，她好像要走了。我在想辦法如何接近她。

我不知道英國人會待到什麼時候，或者他不會回家了。

「我明天要坐火車去南部。早上8點20分的火車。我想我要先走了。」我跟他們說。他們正談得興起，大概沒留意到我的說話。
「你要走了？」英國人問了一句。
「我要走了。」我放下了部份酒錢就跟那英國人和我的朋友握手告別。
「你會回來巴黎嗎？」英國人問。
「會的，我還有很多東西留在這裡。」
我推開門，走到對街的酒吧，等待著那個迷人的女生離開。

我想著西班牙的風光，聽說西班牙很精彩，酒便宜、明勝多。我曾跟西班牙男生住過，他們都說西班牙的女人很迷人熱情，他們教過我幾句西班牙文，可是我都忘記了。我想到馬德里和巴塞隆拿的球場去。但我沒有預訂酒店，什麼都沒有預備。我想著要跟她說什麼。

她出來了，身邊有其他法國人。我猶疑著好不好走上前去。他們一邊走一邊吸煙，白色的煙霧繚繞在空中。他們差不多走到街口了。
畢竟我明天要離開了，我高呼了她的名字。
她好像聽到了，腳步稍微遲疑了一下，此時，身邊的法國男人卻把手放在她的腰上，輕輕推向前，他們一直走，直至隱沒在黑暗之中。

我要走了。
明天的這個時候，我就會到西班牙了，或許在那裡可以再找一個女朋友。